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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01c01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五
X79n1560_p0501c02║   　　　　宋明白庵居沙門　惠洪　撰
X79n1560_p0501c03║   　　潭州石霜諸禪師
X79n1560_p0501c04║   禪師名慶諸。廬陵新淦陳氏子也。生而神俊 。標致閑
X79n1560_p0501c05║   暇。年十三。獨游南昌。愛西山。往游覧忘返。沙門紹鑾
X79n1560_p0501c06║   與語奇之 。謂人曰。此兒自奮如此。他日未易量也。容
X79n1560_p0501c07║   納之 。諸事 之 。十年如一 日。乃剃 髮。詣嵩嶽受具 。時洛
X79n1560_p0501c08║   下毗尼之 學盛。諸睨視講席。良久 而去。有勸 之 者。諸
X79n1560_p0501c09║   不答。聞湘中有南宗法道。往造大溈。時祐禪師。席下
X79n1560_p0501c10║   萬指。諸願籍名役作。勤 勞 杵臼間甚久 。祐見之 簸處
X79n1560_p0501c11║   曰。檀信 物不可拋撒。曰不敢。祐俯 拾得一 粒曰。此非
X79n1560_p0501c12║   拋撒者耶。諸擬對之 。祐曰。勿 輕此一 粒。百千粒從此
X79n1560_p0501c13║   粒生。曰即如是。此粒從何 生乎。祐為大笑。明日陞座
X79n1560_p0501c14║   曰。大眾米裏有蟲。然諸疑終不決。至道吾智禪師所
X79n1560_p0501c15║   依止。問曰。和尚百年後。有人問極則 事 。如何 向伊 道。
X79n1560_p0501c16║   智喚沙彌。沙彌至。智曰添淨缾水著。却問諸曰。汝適
X79n1560_p0501c17║   何 所問。諸理前 語。智即起去。諸於是悟其旨。時方為
X79n1560_p0501c18║   二 夏僧 。去隱於瀏陽之 陶家坊。人無知者。有僧 自洞
X79n1560_p0501c19║   山來。諸問。价 公 比有何 言句。曰洞山曰。初 秋夏末。直
X79n1560_p0501c20║   須向萬里無寸草處去。然對之 者。多不契。諸曰。何 不
X79n1560_p0501c21║   道。出門便 是草。洞山旋聞其語。驚曰。瀏陽乃有古佛
X79n1560_p0501c22║   耶。自是僧 多往依之 。乃住 成法席。號霜華山。山去道
X79n1560_p0501c23║   吾密邇。智公 將化。以 諸為正傳。棄其眾從諸。諸迎居
X79n1560_p0501c24║   正寢。智行必掖。坐必侍 。智歿時。眾已輻湊如雲。謂眾
X79n1560_p0502a01║   曰。一 代 時教。整理時人手脚。凡有其由。皆落在今時。
X79n1560_p0502a02║   直至法身非身。名為極致。而我輩沙門。全 無肯路。若
X79n1560_p0502a03║   分即差。不分即坐著泥水。但 由心意。妄說見聞。僧 問。
X79n1560_p0502a04║   如何 是西來意。曰空中一 片石。僧 禮拜。曰會麼。曰不
X79n1560_p0502a05║   會。諸曰。賴汝不會。汝若會打破汝頭。諸坐室中。僧 窓
X79n1560_p0502a06║   外問。咫尺之 間。為什麼不見師顏。諸曰。我道徧界不
X79n1560_p0502a07║   曾藏。僧 至雪峯。舉似 存禪師而曰。石霜意旨如何 。存
X79n1560_p0502a08║   公 曰。什麼處不是石霜。後傳此語至諸。諸笑曰。老漢
X79n1560_p0502a09║   有什麼死急。諸不出霜華二 十年。學者刻 意。師慕至
X79n1560_p0502a10║   堂中。有不臥。屹然枯株者。天下謂之 枯木眾。唐僖 宗
X79n1560_p0502a11║   聞其名。遣使齎賜紫伽 梨。諸不受。光 啟四年戊申二
X79n1560_p0502a12║   月二 十日己亥。安坐而化。閱世 八 十有二 。坐五 十有
X79n1560_p0502a13║   九夏。塟全 身於寺之 西北隅。諡普會。塔曰無相。有得
X79n1560_p0502a14║   法上首兩人。龍湖聞禪師。九峯乾禪師。
X79n1560_p0502a15║   　　邵武龍湖聞禪師
X79n1560_p0502a16║   禪師名普聞。唐僖 宗太子。生而吉祥。眉目風骨。清真
X79n1560_p0502a17║   如畫。不茹葷。僖 宗鍾愛之 。然以 其無經世 意。百計陶
X79n1560_p0502a18║   寫之 終不回。聞霜華之 風。夢寐想見。中和元 年。天下
X79n1560_p0502a19║   大亂 。僖 宗幸蜀。親王宗室皆逃亡。不相保 守。聞斷髮
X79n1560_p0502a20║   逸游。人無知者。造石霜。諸與語嘆異曰。汝乘願力 而
X79n1560_p0502a21║   來乃生帝王家。脫身從我。火中芙蓉也。聞夜入 室。懇
X79n1560_p0502a22║   曰。祖師別 傳事 。肯以 相付乎。諸曰。勿 謗祖師。曰天下
X79n1560_p0502a23║   宗旨盛大。豈妄為之 耶。諸曰是實事 。曰師意如何 。諸
X79n1560_p0502a24║   曰待案山點頭。即向汝說破。聞俯 而惟曰。大奇。汗下
X79n1560_p0502b01║   再 拜。即日辭去。至邵武城外。見山鬱然深秀。問父老。
X79n1560_p0502b02║   彼有居者否。曰有一 苦行。隱其中。聞撥草。望煙起處
X79n1560_p0502b03║   獨進。苦行見至。欣然讓其廬曰。上人當興此。長揖而
X79n1560_p0502b04║   去。不知所之 。聞飯木實飲谷而住 十餘年。一 日有老
X79n1560_p0502b05║   人來拜謁。聞曰。丈 夫家何 許。至此何 求。老人曰。我家
X79n1560_p0502b06║   此山。有求於師。然我非人龍也。以 疲墮行雨不職。上
X79n1560_p0502b07║   天有罸。當死。賴道力 可脫。聞曰。汝得罪上帝。我何 能
X79n1560_p0502b08║   致力 。雖然汝當易形來。俄 失老人所在。視座榻旁。有
X79n1560_p0502b09║   小蛇尺許。延緣入 袖中屈蟠。暮夜風雷挾坐榻。電砰
X79n1560_p0502b10║   雨射。山岳為搖振。而聞危坐不傾 。達旦晴霽。垂袖蛇
X79n1560_p0502b11║   墮地而去。頃有老人至。泣淚曰。自非大士之 力 。為血
X79n1560_p0502b12║   腥穢此山矣。念何 以 報厚德。即穴巖下為泉曰。他日
X79n1560_p0502b13║   眾多無水。何 以 成叢林。此泉所以 延師也。泉今為湖。
X79n1560_p0502b14║   在半山。號龍湖。邦人聞其事 。富者施財。貧者施力 。翕
X79n1560_p0502b15║   然而成樓觀。游僧 至如歸。湖之 側 有神。極靈禍福。此
X79n1560_p0502b16║   邦民俗 畏敬之 。四時以 牲饗祭。聞杖策至廟。與之 約
X79n1560_p0502b17║   曰。能食素持不殺。戒乃可為鄰。不然。道不同。不相為
X79n1560_p0502b18║   謀。何 山不可居乎。是夕邦之 父老。夢神告語曰。聞禪
X79n1560_p0502b19║   師為我受戒。我不復血食。祭我當如比丘飯足矣。自
X79n1560_p0502b20║   是神顯異迹。護持此山。聞將化。令擊鐘集眾。跏趺而
X79n1560_p0502b21║   坐。說偈。我逃世 難來出家。宗師指示箇歇處。住 山聚
X79n1560_p0502b22║   眾三十年。對人不欲輕分付。今日分明說似 君。我斂
X79n1560_p0502b23║   目時齊聽取。於是斂目安坐。寂然良久 。撼之 已化矣。
X79n1560_p0502b24║   塔于本山。諡圓覺禪師。史不書名。但 書僖 宗二 子。建
X79n1560_p0502c01║   王宸。益王陞。然亦失其母氏位 。及薨年月。傳不書。聞
X79n1560_p0502c02║   受業受具 所。讀偈曰。我逃世 難來出家。疑石霜亦其
X79n1560_p0502c03║   落髮師歟。
X79n1560_p0502c04║   　　筠州九峯虔禪師
X79n1560_p0502c05║   禪師名道虔。劉 氏。福州侯 官人也。容姿開豁明濟。氣
X79n1560_p0502c06║   壓叢林。至霜華。諸禪師見之 。謂人曰。此道人從上宗
X79n1560_p0502c07║   門爪牙也。諸歿時。虔作侍 者。眾請堂中第一 座。嗣諸
X79n1560_p0502c08║   住 持。方議次。虔犯眾曰。未可。須明先師意旨。乃可耳。
X79n1560_p0502c09║   眾曰。先師何 意。虔曰。只如道。古廟香鑪。一 條白鍊如
X79n1560_p0502c10║   何 會。第一 座曰。是明一 色邊事 。虔曰。果不會先師意。
X79n1560_p0502c11║   於是第一 座者。起炷香誓曰。我若會先師意。香煙滅
X79n1560_p0502c12║   則 我脫去。不然煙滅不能脫。言卒而脫去。虔拊其背
X79n1560_p0502c13║   曰。坐脫立亡不無。首座會先師意。即未也。廬于普會
X79n1560_p0502c14║   塔之 旁。三年而去。經行於末山之 下。住 崇福寺。僧 問
X79n1560_p0502c15║   無間中人。行什麼行。曰。畜生行。曰。畜生復行什麼行。
X79n1560_p0502c16║   曰。無間行。曰。此猶是長生路上人。曰。汝須知有不共
X79n1560_p0502c17║   命者。曰不共什麼命。曰長生氣不常。復曰。大眾還得
X79n1560_p0502c18║   命麼。欲知命。流泉是命。湛寂是身。千波競起。是文殊
X79n1560_p0502c19║   境界。一 亘晴空。是普賢床榻。其次借一 句子。是指月。
X79n1560_p0502c20║   於中事 是話月。從上宗門中事 。如節度使符信 。且如
X79n1560_p0502c21║   諸先德。未建許多名目。指陳已前 。諸人約什麼體格
X79n1560_p0502c22║   商量。這裏不假三寸。試話會看。不假耳根試採聽看。
X79n1560_p0502c23║   不假兩眼試辨白看。所以 道。聲前 拋不出。句後不藏
X79n1560_p0502c24║   形。盡乾坤都來。是汝當人箇自體。向什麼處。安眼耳
X79n1560_p0503a01║   鼻舌。莫向意根下。圖度作解。盡未來際。亦未有休歇
X79n1560_p0503a02║   分。所以 古人道。擬將心意學玄宗。大似 西行却向東。
X79n1560_p0503a03║   先是馬大師。歿於豫章開元 寺。門弟子懷海智藏輩。
X79n1560_p0503a04║   塟舍利 於海昏石門。海亦廬塔十餘年。乃沿馮川上
X79n1560_p0503a05║   車輪峯。逢司馬頭陀勸 海留止。因不復還石門。虔自
X79n1560_p0503a06║   九峯往游焉。遂成法席。為泐潭第一 世 。繼海遺蹤也。
X79n1560_p0503a07║   吳順義初 。告眾安坐而化。塔于寺之 西。號圓寂。諡大
X79n1560_p0503a08║   覺禪師。得法上首殷禪師。
X79n1560_p0503a09║   　　吉州禾山殷禪師
X79n1560_p0503a10║   禪師名無。殷生吳氏。福州人也。七齡雪峯存禪師見
X79n1560_p0503a11║   之 。愛其純粹。化其親令出家。年二 十。乃剃 落受具 。辭
X79n1560_p0503a12║   游方至九峯虔公 。問汝遠來何 所見。當由何 路。出生
X79n1560_p0503a13║   死。對曰重昏廓闢。盲者自盲。虔笑以 手揮之 曰。佛法
X79n1560_p0503a14║   不如是。殷不懌。請曰。豈無方便 。曰汝問我。殷理前 語。
X79n1560_p0503a15║   問之 。曰奴見婢慇懃。殷於是依止十餘年。虔移居石
X79n1560_p0503a16║   門。亦從之 。及虔歿。去游廬陵。至永新。見東南山奇勝。
X79n1560_p0503a17║   乃尋水而往。有故寺基。蓋文德中。異僧 達奚道場。遂
X79n1560_p0503a18║   定居學者雲集。唐後主 聞其名。詔至金陵。問佛法大
X79n1560_p0503a19║   意。久 之 有旨。延居楊州祥光 寺。懇辭歸西山。詔住 翠
X79n1560_p0503a20║   巖。又住 上藍寺。賜號澄源禪師。建隆元 年庚申二 月
X79n1560_p0503a21║   示有微疾。三月二 日令侍 者開方丈 。集大眾曰。後來
X79n1560_p0503a22║   學者。未識禾山。即今識取。於是泊然而化。閱世 七十。
X79n1560_p0503a23║   坐夏五 十。諡法性禪師。塔曰妙相。
X79n1560_p0503a24║   贊曰。石霜言。徧界不曾藏。而其子聞公 。臨化曰。今日
X79n1560_p0503b01║   分明說似 君。我斂目時齊聽取。九峯言。盡乾坤是汝
X79n1560_p0503b02║   當人自體。何 處安眼耳鼻舌。而其子殷公 臨化曰。後
X79n1560_p0503b03║   來學者。未識禾山。即今識取。予觀其父子兄 弟。語言
X79n1560_p0503b04║   行履。如形著影出。聲呼谷應。而近世 禪者。尚佇 思。可
X79n1560_p0503b05║   悲憐也。
X79n1560_p0503b06║   
X79n1560_p0503b07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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